_Campanile_

When We Stare At The Mirror

[XMDOFP]

Eric/Charles

提要：当Charles探寻Logan的记忆时，不知为何引起了一些奇怪的变故。当他和Eric在不同的地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份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两个人，尤其是Eric，要怎样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呢？

 

Eric是被隔壁的吵闹声叫醒的，但是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也许盖在胸口上的小说可以提醒他，可他不记得自己这段时间看过什么书。

隔壁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变种人”、“骗子”和一些糟糕词语的句子飘进Eric的耳朵里。他的心上立刻燃起了一股无名怒火，然后抬了抬靠近床头的那条胳膊，等着上面那可怜的台灯砸向墙壁所发出的巨响。

一片寂静。

浑身酸软的男人皱了皱眉，终于睁开了饱含疑惑的双眼。他将手臂举到自己面前——手表还在，但他却不能“感应”到。不如说这周围的一切金属他都感应不到了。

Eric一时间有点儿弄不清情况。他刚睡醒的时候还清楚地记得自己一直在追捕社会中的纳粹分子。墙上错落有致的照片盖在地图上，红线交错纵横。这幅场景让他心底的一部分记忆叫嚣起来，可这地方明显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宾馆的房间。

床头的机票再次提醒了他，在他刚要离近看时，压在上面的棋子彻底叫醒了他。

背后的镜子在此时反射着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的阳光，将Eric转过来的侧脸晃地模糊不清。他心里一惊，像是要撕碎窗帘一样扯开那块儿布——窗外的景色陌生却又充满了时代的生机。

是不是自己被什么人弄走了？扔到这地方来？这可是头一次。Eric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记得自己在寻找Raven的路上，混在人潮中，然后好像瞥到了什么身影，一个转身……记忆戛然而止，却没有意料中的重击或是别的精神攻击。

事实上，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地方比起监禁，更像是什么人的“家”——自己的家。Eric拾起桌上的一本日记，里面记录了近一年来的琐碎事务，还有追捕猎物的成果。那字迹不必细看便知道是自己的，日记的语气和措辞也毫无疑问是自己的。他草草翻了几页，终于看到了一个期望之中的名字——Charles·Xavier，不过只是寥寥几笔，像是一个大学教授将自己的宅院赠与变种人学院这种新闻，此外无更多笔墨。

日记里的他独身一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着迫害自己族人的刽子手。那里面提到了肖，还有“裁缝“和”养猪的“，后两者已经被处理了。肖的照片一如既往地挂在地图上最显眼的地方，上面并没有那该死的硬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刀。

另一个自己，还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布局？

Eric的眼神锐利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踱到门口，发现门并没有上锁。并不是监禁。他默默在心里念叨着，然后慢吞吞推开门。隔壁的小情侣也打开了门，一个小伙子缩着肩膀从里面踉跄着跌了出来。看着那头小卷毛，Eric有些踌躇着叫出了他的名字。

“Sean？“

那个少年只是仓惶地冲自己点头示意，然后跑开了。

“变种人？“屋内的女人带着莫名地语气念了一遍，然后带着防备的眼神看向Eric，”你不会也是吧？“

Eric只是端着常有的那幅疑惑的神情凝视着她，直到对方有些尴尬地关上门。

Eric在关门声响起了好一会儿后才收回视线，微微吸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并没有Charles那有些恼人的脑内信息，这让他有些失望。

不……也许他也没有能力了，就像自己一样。不是因为药物，而是真的没有了。或者更坏的打算，他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Charles“。现在Eric在亲眼看到死去的人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后确信了自己并不在出生的那个世界，而是别的什么鬼地方——哦不，不是死后的世界。

他觉得这是Charles，一个心灵感应者的鬼把戏。Charles动用他的能力困住了他，而自己真正的身体还不知道被谁拎走了呢。

Eric生气又焦躁地大步走回屋里，墙上肖的照片更让他感到一阵厌恶——无论在哪看到这张脸他都有把对方碎尸万段的欲望，即使肖已经死了。哈，死了。他自嘲地笑了两声：难道Charles那么坚信自己当初的选择？Eric的情绪立刻跌到了冰点，他知道Charles并不是单纯地想让肖活下来或是他那不知名的怜悯心在作怪，但自己看到这个结果后还是非常的失望。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摊开的日记本上，凝视了几秒后，Eric准备了解一下这个“自己“。

 

 

Charles稳住自己因为情绪波动而颤抖的手指，将他们搭在Logan的太阳穴处，然后重新动用封存多年的能力看向对方的记忆。几个充满了血腥与尖叫的片段过后，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穿戴整齐，就像十年前在牛津大学讲课时那样，站在某一间阳光明媚的教室里。

这是Logan的记忆！Charles提醒自己，他刚想开口询问，就见记忆里意气风发的教授冲他点头微笑，随后记忆的海浪翻涌过来，将自己卷入其中不能动弹。

醒来时，raven忙碌的身影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中。蓝色的，高挑的，自信的，美丽的，一如既往。

Charles眯着眼呻吟一声，发现自己的双腿恢复了知觉。他将自己的脸从衣袖上移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粘着论文发麻的胳膊抬起。捋捋头发，柔顺的卷发凌乱地散下来，并不是几年没有好好打理的糟糕触感。

“Raven？你回来了？“他试着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向不远处的身影问好。

Raven一把抽走了他身下的几页论文，带着些许怒气地指责道，“我昨天就回来了，你不是说去接我吗，又沉浸在你的学问中了？是不是自我去了学院以后你天天都这样？“

看着上下微翻的蓝色皮肤，Charles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回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可事实上，他应该是坐在轮椅上，旁边伴着汉克和Logan才对。

哦，没有能力。

Raven看着神游天外的Charles，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随后放过了论文页，拉开窗帘，刺眼的白光一瞬间袭来，Charles毫无防备地被晃地一阵眩晕。等他放下防御的双手，Raven正端着早餐走过来，坐在他对面。

Charles叹了口气，“不要在这里吃，餐桌在那边。”

“那你也别在这里睡，卧室在那边。”

Charles弯了弯嘴角，不动声色地拿起刀叉，心不在焉地询问着学院的事情。

“最近收的学生都很出色。你去看了，不是吗？”Raven漂亮的金瞳正对着Charles，让他又感到一阵眩晕，“但是还是会有人来找麻烦，虽然我们每天都在教授格斗技巧，但还是不够稳妥。政府那边的态度很含糊，莫拉顶着也挺辛苦的。”

Charles暂时放弃了思考自己身在何处的念头，Raven的出现让他心神不宁，变种人学院的事情又让他不知所措。

“Eric呢？”

Raven偏头表示疑惑，随即继续往嘴里塞食物，“我记不住每个学生的名字，抱歉。”

Charles这才被迫终止了话题，他还有很多想问的，但显然不适合再继续问下去。他再一次试图读出Raven的思想——只是试试，却还是以失败告终。蓝色的美人看着自己哥哥奇怪的动作，不解地凑近了问道，“你干什么呢？你也‘变种’了？”

“Yes，”Charles依旧维持着动作，一本正经地自信一笑，“我正在读你的心。”

Raven禁不住一笑，引得Charles也笑弯了眼眸。他很久没有和Raven像这样聊天了，很久很久。即使他知道这个“Raven”并不是之前总跟在自己身边的Raven，但他实在是太想念了。

厨房里哗哗的水声让Charles安定下来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他记得自己是在探寻Logan的记忆，但这显然不是卷入了他的记忆里。悬浮在阳光下的细小灰尘使这个世界真实不已，但只要向窗外望去就知道它与自己的故乡有着明显的差距——甚至是时代上的。

也许是自己的能力失控将自己困在了思想中？

不。下一秒他便否定了这个假设，一是时代，二是他看到了抵抗变种人游行活动的新闻，大标题，刊登在报纸上。他不会期望这种事情发生的。

一个既不是未来也不知真假的时空。Charles再次皱起了眉头，他开始担心自己真正的身体怎么样了。如果自己还能坐在这里思考，那就代表着没有太大问题，只不过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或者是……

Raven就坐在对面，Charles看似随意地翻了翻报纸——1984年，里根总统访问中国。

1984年。

“抵抗变种人游行活动？“Charles哼出一声鼻音，抬眼看着Raven。Raven撇了撇嘴，耸耸肩”我们一直在致力于实现和平相处，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你知道，总有那么些人，无论是人类还是变种人。“

Charles立刻想到了被逼迫着奔赴战场的学生们，这也是导致他日后颓废的直接原因。他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与十年前——按现在的世界来讲是二十年前并无差异，但那双蓝眼睛里的疲惫和颓靡无不提醒着被他望着的人们：这是一个深陷悲伤与无奈的人。

他闭着眼摇了摇头，隐藏好突如其来的如洪水般的负面情绪，可还是逃不过Raven的眼睛。他重新转过头时，Raven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直勾勾看着他，半开玩笑地说着关心的话语，“你知道我不用读你的心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今天看上去太累了。不要再为最近的事情发愁了。”

Charles扶着额摇摇头，眼睛紧盯着游行活动新闻下面的一行字：“纳粹猎手”在荷兰。

这是私人活动。

Eric。也可能不是，而是另外的Eric。

错后的十年让他有着强烈的无所适从感。窝在大宅里的那几年过后他就有一种时空错乱感，而这个真正错乱的时空险些让他重新陷入无力和自责中。

Charles是个普通人。

他过后又了解了一些学院里的情况，不顾Raven怀疑的眼神。Charles本想立刻去那个Raven口中生机勃勃的校园转一转，Raven也一边抱怨着本来专门回家休息的机会又没了一边去拿自己的风衣。可当他系好了领带就要去拿自己的车钥匙时，Raven在另一间房间，模模糊糊的喊了一句，“Charles，明天Angel要来学院。今天可能不能留你在那过夜了。”

“Angel？她不是……？”

“所以才说你最好别待到明天，”Raven从房间走出来，漫不经心地拉上靴子的拉链，“傻子都知道那帮人安的什么心，之前几次捅娄子的也是他们，事情幸好不大，不然学院就要遭殃了。”

Charles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在Raven的眼里，今天的Charles比以往要沉闷一些。她看着不远处的人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半响才吐出一句话。

Charles站在清晨的柔光下，整个人闪闪发光。然而即使是温暖的晨光也没能柔化他脸上有些严峻的表情。他下意识咬了咬嘴唇，焦躁地改了主意，语调儿却依旧温和，“Raven，我想起今天学校还有点儿事情。有什么事来找我，好吗？”

Raven再次疑惑地盯着Charles看了一遍。她决定不提自家兄长前阵子说了好几次今天没课的事情。

 

Eric很想把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丢出去。

他从日记里大概了解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不过那身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不属于这里，他得想办法回去。这本日记唯一的意义就是提供一些这个时代的线索。1984，这绝不是未来。但Eric又犹豫了，这不是未来是哪里？

与Sean的再次碰面打破了他的幻想。

“嘿，”Sean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是吗？”Eric不知道该怎么把对话延续下去。

Sean窘迫地挠挠头，低着头不知要说些什么。最后在Eric变得有些不耐烦的注视下问道，“我是变种人，你知道的。不不，你刚知道，我可能要搬离这里了。“

Eric脸色一沉，不解和愤怒的阴霾再次爬上他的脸。Sean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没有再说下去，像只惊惶无措的仓鼠一样逃回了屋里。

Eric记得他刚看过的变种人学院的消息，但就现在来看，变种人的地位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想而知当年Charles办学校时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充满了希望的“烂摊子“。

万磁王拎着公文箱，本来的漫无目的变得有了些目标。他不是立刻就想去找Charles的，如果说可能的话，他倒想先去看看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肖，但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奔向那里就像是羊入虎口，并且毫无意义。而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已经失去了招募变种人的资格，至少在他认为是这样的。

现在他的怀里揣着床头的那张机票，还有那枚莫名其妙的棋子，登上了前往温彻斯特的飞机。

 

不同世界的冲击暂时冲淡了现实带给Charles的打击。第一次启动主脑失败后，他再也不想去尝试了，只是烦躁的逃避，给自己下着消极的暗示。但Raven和变种人学院的另一般风貌对自己的吸引又太大，那是压在心底的愿望对自己的呼唤。

Charles坐在办公室里，这是他来这里的第四天。牛津的学校生活让他恍如隔世。

Raven那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年轻的教授不无担心地想到，可又没办法立刻联系到她，只好盘算着过几天去一趟学院。他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准备到楼外去转转。刚推开门，就见走廊另一头的几个学生露出欣喜的神情小跑着过来，Charles不得已停下脚步等着学生们的发问。

这时他注意到了学生们身后的另一个身影。

那个女孩察觉到教授的视线，得知自己被发现后有些窘迫地走上前来，轻声问道，“您是Charles·Xavier？”

“是我，”Charles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他注意到女孩漂亮的红发，那让他想起了第一次遇见莫拉时的情境。只是他这时无心玩笑。

“……我是琴葛蕾，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的学生。我想……你愿意去一趟。“

Charles听到学校的名字愣了一下。他在这里只是赠出了自己的大宅，而Raven依旧给这所学校命名为“泽维尔“。

“当然了，我是准备去一趟。你还有什么事吗？“

琴葛蕾露出一个困惑的神情，不确定地抬眼看了一眼Charles，“我有心灵感应能力，教授，我会读心。“

哦。Charles做了个了然的神情，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些。

“等我一下，我得给这些孩子指导。“Charles拍拍女孩的肩膀，转身面向那两个等待的学生，心里却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他不认识这个学生，如果有什么理由让一个读心者专门过来跑一趟，那也只能是Eric了。

也可能是别人，但他此刻还是期待那是Eric。

 

Charles给了Raven一个拥抱后跟随着琴葛蕾走上熟悉的楼梯，推开门，本稳稳坐在椅子上的Eric立刻起身，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Charles？”

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些什么，却同时在心中确定了彼此都是那个对方。Eric几乎是瞬间扑上来揪着比自己矮一头的Charles的领子，生气地质问道，“你？你不能把咱们都困在这该死的鬼地方！你知道这什么用都没有。”

“不是我！”Charles丝毫不退缩地冲他喊道，“我没有能力！冷静下来，我根本无法影响这个世界，我试过了！”

“为什么肖还活着？”Eric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些什么，依旧咬牙切齿地提问。

“我知道，但那不是我——我并没有希望他活着！我只是希望结束他性命的人不、是、你。Eric，你不该这么长时间还想不清楚。”

Eric紧蹙的眉毛并没有舒展，他无言地放开对方的领子，就像飞机上的情形对调了一样。他们两个对立而站，就像当年出发前往古巴的前一天晚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展开棋盘上和立场上的对峙一样。

Eric看向琴葛蕾，后者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却依旧组织起语言，“我无法解释这一切，看起来你们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但是……和这里很像，我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这里太过真实，”Charles懊恼地别过头去，“我感应不到什么异常，该死。”

Eric又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他也不能否认这一切的真实，他确实做不到。

“我曾经在别人的记忆中迷失过，那感觉绝不是这样的。”

“做梦的人即使梦境再荒诞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处在梦境中。”

“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没有主脑，要怎样把你也卷进来？”教授回了他一个质问的眼神。

Eric无话可说。

琴葛蕾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偷偷缓了口气，轻声问道，“教授，你之前在探寻——Logan？好吧，Logan的记忆，按照那边来说，Logan也是从未来过来的，会不会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这里有这样能力的学生？”

“没有，”琴葛蕾摇摇头，“但是可以找，根据相似性。”

Charles和Eric都觉得两个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这就是Charles建立的世界。可这学院里的人太过陌生，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在“未来十年”。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琴葛蕾顺了顺自己柔顺的长发，静悄悄退了出去，考虑着要不要通知Raven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Eric望着恢复了些往日神采的老友，和这乱七八糟的发展，只好拉开椅子坐下来。椅子与地毯之间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将两人从死寂的气氛中解脱出来。

“你看起来不错。”Eric先开口。

Charles微微嘟了嘟嘴表示不满，直到Eric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棋子来。他把那枚棋子推到自己面前，开口揶揄，“我不记得自己在飞机上偷了棋子。”

Charles盯着他没有说话，随后才拿起那枚棋子观摩起来，回嘴道，“你会的，是我让你忘了。”

Eric扯出一个微笑，但是很快弧度就消失了。他的心急让他没办法继续在这里跟Charles调笑。于是他向前倾身，压低了声音询问，“你不想回去？”

“怎么，你着急着赶回去有什么大事要办吗？”Charles还是没有看他，一边用手指揉搓着太阳穴一边注视着壁炉里跳跃的火舌，“没有用，我失败了。”

Eric愣了下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在指主脑的事情——即使他没说。

“我感到恐惧，”Charles顿了顿，“也许你是对的。”然后瞟了一眼对面。

这番表示赞同的言论并不能激起Eric内心任何的欣喜情绪。他反而有着轻微的窒息感和对人类加深的厌恶，还有对持放弃心态的Charles的怒火。他看着对面的人转过头来，蓝色的眼睛似乎闪了闪——只是壁炉的原因，终于放开了对太阳穴的虐待，把棋子推回到桌子中央。

“但是我想如果我们在这里相安无事，那也就表示我们还算平安——你也发觉这身体和原来有些差异吧？我们可以利用学院的资源，一切还不晚。”

Eric惊异于Charles语气的转变，挑了挑眉问道，“一切还不晚？”

“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在那个女孩追寻到线索之前。欲速则不达，我们是帮不上忙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可做的，”Eric摇了摇头想要搞懂对面的人究竟在想什么，“政府已经造出了哨兵，等回去后还剩什么？”

“但是我们没有能力，我们帮了不了任何忙，尤其是你。”Charles最后宣布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里不光有我们，离了我们还有其他人。Logan和Hank会努力处理的。”

“他们两个？”

“对，他们两个。没有我们世界依旧运转。”

Eric看穿了Charles的意图，其实他已经明显地显露出来了。Charles半倚在椅子里，挂着丝笑意地等着回复。

“我没有放弃，我的朋友。”

Eric从他的眼底看到了疲惫，从他们重逢后就一直存在的疲惫。但Charles重新稳固的语气表明了他不需要休息，他是该从“休息”中爬出来了。

“不要妄想留我在这里，Charles，别再沉浸在想象中了。”Eric最后一次发出警告。

“我没有，我再重申一遍这不是什么‘我的脑内世界’之类的，”Charles郑重宣誓，“我根本就不会让你知道自己被催眠了。”

“万分感谢？”

Eric收起那枚棋子，Charles则起身走向门口。突然的一声闷响将Eric从不满中拽出来，他转身，只见Charles狼狈地靠在门上，脸上是还未消散的痛苦神情。

“地毯，只是地毯。”Charles在Eric走近前伸手制止了他，揉揉被磕的额头，“我被绊到了而已。”

“你该多运动，少窝在屋子里。”Eric说完便想起Charles窝在屋子里的原因，不免有些后悔。但对方似乎没有在意，只是控制着微微颤抖的右手打开房门，“这才不是我的错，是地毯。”

Eric被他幼稚的争辩逗笑了，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前面的人留下一个不算高大的背影，在楼梯口停下来问他，“今天下午我们可以看看这所学校是怎么运作的，还有了解下这些年发生的事。没有地方比这里更完美了。”

Eric点点头，无奈，只能遵从Charles的建议。他看见Charles露出满意的笑容后便下了楼。迎面走上来的是琴葛蕾，她微微颔首向Eric打了个招呼。Eric则在楼下看着Charles和她两个人一边谈论着什么一边向楼上走去，直到身影消失。

一阵欢呼声响起，几个年幼的学生从楼上冲下来，身后传来久违的Alex抱怨的声音。

“我再也不管Hank的课了，下次这帮小麻烦精自己到外边玩儿去好不好。”

“Raven姐姐说听完课才可以，”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解释着，“现在我们听完啦，可以去玩儿一会儿了。”

“你们要做的是先去吃饭。”陆续走出来的几个年长一点儿的学生拽回活力四射的小不点儿，把他们推到Alex身旁。

Alex翻了个白眼。

Eric退到一旁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将沉寂的空间填满，心底溢出一种陌生而温暖的感觉。他甚至遗憾前几天没有把Sean拖过来，别扎在那帮糟糕的人类中。

但是这种美好是片面的。他想。他真正该做的是走到大街上去，混入人流中，看看这世界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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